潘书祥
Pan Shuxiang
摘要: 本文简要叙述了对术语、术语工作和术语学的认识,以及国内外术语学的发展概况,分析了我国术语学理论研究工作的落后现状及原因,提出了应采取的对策和措施。
如何加强我国的术语学建设,这里谈几点粗浅的认识和看法,抛砖引玉。谈术语学,离不开术语和术语工作。所以先说一下术语、术语工作和术语学三者的概念及相互关系。
一、术语、术语工作、术语学及其相互关系
术语是表达或限定专业概念的约定性语言符号。在我国人们习惯称其为名词。由于术语是用来指称专业概念的,我们所说的术语,一般是指科学技术术语。科技术语反映着科学研究的成果,是人类科学知识在语言中的结晶。作为科技知识交流、传播和发展的载体,科技术语在科技发展、文化传承和社会进步中起着重要作用。可以说“没有术语就没有知识”。
术语工作是指对术语的定名、规范、协调统一工作,这一工作的内容是将科技领域的每一个科学概念起一个科学恰当的名字,并给予正确的定义;就是将已混乱的不一致的名词进行规范和统一。全国科技名词委就是专门从事这项工作的机构。这项工作对于我国的科技、经济、社会的发展是一项配套的、重要的基础性工作和长期性任务,在支撑学科建设、保障和促进现代科技协调发展、保障民族语言健康发展等方面具有重要意义。另外,由于汉语是联合国工作语言之一,加之我国近些年随经济腾飞而逐渐崛起,外国人学中文成风,迫切需要我国的科技术语有更好的规范,因此,这项工作不仅是我国的需要,也是世界的需要。而且,这项工作对祖国的统一也有着不可替代的特殊意义。“汪辜会谈”达成的4条协议中,有一条就是探讨两岸科技名词的统一,可见这项工作是何等重要。
术语学是研究专业术语规律的一门学科,是指导术语规范与统一工作的理论,专门探讨各学科术语的概念、概念分类、术语命名的原则、演变以及规范化等。术语学的实践性很强,理论性同样也很强,只不过其理论大多得益于其他学科。术语学早期基本上是作为应用语言学的一个分支来研究的,所以同语言学紧密相关;研究中,术语学逐渐涉及到逻辑学、分类学、本体科学以及信息科学等许多领域。此外,术语学还要研究各学科的术语问题,所以它又与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各个部门发生密切的联系。这样,术语学就逐渐从传统的应用语言学中独立出来,成为一门几乎涉及人类知识各个部门的独特的博大精深的学科[1]。术语学涵盖面非常之广,以至几乎所有学科的专家都有必要对其注目和关心,这正说明术语学在人类现代知识总体结构中的重要位置。因而,完全有必要大力开展术语学的研究和建设,完善其理论和方法,将其同科技进步密切联系起来。当今科技的飞速发展有力地推动了术语学的发展,使其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术语学已成为当代国际学术领域内一门极为活跃的、独立的新兴学科。许多术语学家提出,在当代信息社会,术语学发展程度已成为衡量一个国家科学技术先进与否的重要标志之一。
二、国内外术语学的发展简况
研讨我国的术语学建设工作,需要了解国内外术语学的发展状况,以便找出问题,明确方向。
术语学的发展依赖于科学技术的发展,术语学的繁荣与否取决于科学技术的发展水平。近代以来,西方国家的科学技术发展很快,领先于我国。及至现代,世界发达国家在术语学领域获得长足的发展,逐渐形成了德国—奥地利、俄罗斯、加拿大—魁北克、捷克—斯洛伐克四个主要的术语学派。我国虽然是个历史悠久的文化大国,在科技名词工作上有着源远流长的历史积淀,但在术语学的理论建设方面却相当贫乏。近20多年,我国采取改革开放政策和科教兴国战略,实现了经济腾飞和科技的飞速发展,这期间正是术语工作繁荣活跃的时期,对汉语术语学的需求已非常迫切,可以说我们汉语术语学的发展机遇到了。这大概就是今天我们聚集在一起举行这个会议的历史原因。
1.国外发展简况
早在古希腊和古罗马时代,反映各种哲学概念、自然科学概念和人文科学概念的术语就很丰富,体现出欧洲古代科学文化的繁荣。到了18世纪,科学技术迅猛发展,科学技术的交流和传播日趋频繁和广泛,涌现出大量反映科学技术概念的术语和词汇,于是术语的命名和统一就成为科学家们探索的重要课题。瑞典植物学家林奈(C.V.Linne,1707~1778)在他出版的《植物种志》和《自然系统》中,首创了“双名命名法”,对植物研究的进展影响很大。他还有句名言:“不知道事物的名称,就不会认识事物”。法国化学家拉瓦锡(A.L.Lavoisier)也同别人合作拟订了化合物的第一个合理的命名方法。
19世纪后,有些国家建立了各个学科的科技协会,都不同程度地开展了有关学科的术语研究工作。20世纪以来,科技发展日趋迅猛,科技交流日趋活跃,术语的规范化突显重要,出现了国际性的组织来协调术语工作。如1906年建立了国际电工协会(IEC),1936年国际标准化协会(ISA)建立了第37委员会(即术语学委员会),1951年国际标准化组织(ISO)继承了国际标准化协会的这一工作。在这个时期,奥地利学者E.维斯特(Eugen Wüster,1898~1977)对于现代术语学的建立和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1931年他发表了一篇关于术语学的论文,《电工学工程技术语言国际标准》,在这篇经典性的论文中,他不仅阐述了术语规范化的指导思想,同时也论述了术语学的基本原理,为现代术语学的发展奠定了理论基础。此后,各国学者对术语学问题也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工作,维斯特又发表了一系列关于术语学的论文,比如《术语学的基本概念,系统化的定义词典》、《普通术语学——一门介于语言学、逻辑学、本体科学、信息科学和专业科学之间的边缘学科》、《普通术语学和术语词典编纂学引论》等,奠定了他在现代术语学的地位[1]。
当代术语学的发展,简要地说,可以分为4个时期:
(1)20世纪的20年代至50年代是术语学孕育与形成时期,维斯特和洛特的论著,奠定了理论基础[2]。
(2)20世纪60年代中期,欧洲共同体首先把电子计算机应用于翻译工作,为术语库的建立创出了新路,把术语学的发展建立在科学技术现代化基础上,显示出术语学的发展已进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
(3)20世纪70年代,在奥地利维也纳建立了国际术语信息中心(Infoterm)及术语网,在国际标准化组织的TC37委员会协作下,积极开展了术语人才的培训,促进学术交流,协调国际合作,大大丰富了术语学的理论基础。
(4)20世纪80年代以来,术语学已成为世界学坛中非常活跃的新兴学科,电子计算机的不断更新换代,术语库体系和网络日益扩大和完善,都有力地推动了术语学理论研究和实际应用向纵深发展,显示着术语学在各国科学技术现代化建设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现在,网络化和资源共享已成为术语工作的发展趋势。在术语学理论的研究与普及方面,欧洲不少大学充分利用了教学、科研方面的优势,开设了术语学课程,设有专门的学位。
术语学是一门新兴的交叉学科,由于涉及许多科学领域,因而对概念的理论认识和解释各有不同,出现了不同的学说,进而形成当代术语学的四大学派[2]。
(1)德国—奥地利学派(代表人物:维斯特等)
这个学派在术语学发展历史上,占据了重要地位。该学派主要强调概念和概念体系,认为概念体系才是术语的基础,而一个概念体系则是由具有多层结构逻辑体系构成的,同时,认为定义是用来确定概念的,划定概念范围要受内涵和外延关系的制约。因此,他们在阐述术语学意义时,总是强调术语学是科学及其各分支领域概念系统的原始基础,是传递知识、技术、各语种之间概念的工具。这个学派不但在过去术语学形成中作出过卓越的贡献,在当代术语学的发展中,仍然发挥着重要作用。
(2)俄罗斯学派(代表人物:洛特(D.S.Lotte)等)
这个学派的基本论点是:强调术语学是一门应用科学,属应用语言学的一个分支。认为术语本身来自科技各领域中的概念名称,反映着科技成就中包括的新概念。有相当一部分学者认为术语学属于语言学范畴,所以主张从某一领域的语言单位建立概念体系,然后为概念定义,最后再确定术语。这个学派在术语分类、分类原则、术语特性、术语的概念、术语定义、术语在其他学科中的使用和地位等方面,作出了卓越的贡献。
(3)加拿大—魁北克学派(代表人物:隆多(G.Rondeau)
这一学派以综观各派理论与方法,集各派之长为特点。他们同样强调概念是术语的基础,认为概念单位构成了分类、定义以及命名的出发点,术语的命名应建立在概念的多层体系结构之上。这个学派得到加拿大政府机构的支持和法语委员会的赞助,多次在加拿大召开国际性术语讨论会,对这个学派的形成和发展起了推动作用。
(4)捷克—斯洛伐克学派(代表人物:哈夫拉奈克(D.Havranek)等)
捷克斯洛伐克的术语学工作,起始于三十年代,它的形成和发展与保护两种民族语言和文化密切相关。他们的论点,多侧重于从语言学角度来探讨术语学问题,深受布拉格结构主义语言学派传统论点的影响。实际上就是古典的布拉格学派在术语理论上的继续,故称之为术语学上的布拉格学派。近年来,多从事于术语的特性和符号中的概念与名称之间关系的研究。
2.国内发展简况
我国的科技名词规范统一工作有着悠久的历史。我国古代科学技术十分发达,以四大发明为代表的古代文明,曾使我国居于世界之巅,成为世界科技发展史上的光辉篇章。伴随科学技术产生、传播的科技名词,从古代起就已成为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古代科学著作记载的大量科技名词,标志着我国古代科技之发达及科技名词之活跃与丰富。我国建立正式的名词审定组织机构是在清朝末年。1909年(宣统元年),当时在大学部设立了科学名词编订馆,专门从事科学名词的转译、规范工作。1932年成立了国立编译馆,在当时的教育部主持下,组织专门队伍开展了许多学科的名词审定。截至1949年底,相继审定并编订了数学、物理学、化学、天文学、地质学、矿物学以及生物科学等科学技术名词草案50~60种[3]。
新中国成立后,由于国家的高度重视,这项工作得以更大规模地、更加系统地开展。1950年,政务院下面成立了学术名词统一工作委员会,截至20世纪60年代,审定、公布、出版了各学科名词术语百余种,对新中国的科技发展和国内外学术交流起到了重要的奠基作用和促进作用。由于“文化大革命”的原因,60年代中期中断了名词的审定工作。“文革”后,我国采取了“改革开放”的方针政策,抓紧四个现代化的建设,科学技术迅速发展,这就对统一科技名词提出了迫切要求。经国务院批准,1985年正式成立了全国自然科学名词审定委员会(现改名为全国科学技术名词审定委员会)。及至今日,已按学科组建了60个分委员会,已审定公布了天文学、数学、物理学等60多种名词,包括了理、工、农、医、技术科学和交叉学科,初步建立起了较完整的科技名词体系,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对我国的科研、教学和学术交流起到了很好的促进作用。而且,海峡两岸科技名词对照统一工作也取得了可喜的成绩。迄今已有10多个学科同台湾同行建立了工作联系并开展对照工作,其中,大气、昆虫、船舶、药学、航海等学科已对照完毕并已出版,此外,动物学、测绘和信息科技也即将对照完毕和出版。
另外,我国全国术语标准化技术委员会、全国电工术语标准化技术委员会和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也开展了大量的术语标准化工作,这里不作叙述。
全国科技名词委在术语规范化工作中,遵照术语学理论,根据汉语汉字的特点,结合我国科技名词定名工作的实践经验,制定了汉语科技名词的审定原则与方法,指导着科技名词工作,这可以说是非常简明的实践性很强的中国的术语学理论,但它只是术语学的一部分。
3.术语学研究薄弱,水平落后
经国内外术语学的发展概况对比,首先感到遗憾的事实是:我国古代的科技那么发达,科技名词那么丰盛,名词统一工作的历史那么悠久,而且正式成立专门的名词工作机构也较西方为早(1909年),但西方发达国家的术语学水平却领先于中国,而且“术语学之父”是1931年才发表术语学论文的奥地利学者维斯特。这其中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客观上说,近代以来西方国家在科技和工业方面较我国发达,而术语工作和术语学的水平是建立在科技发展水平之上的,这是比较主要的原因。另外,我国的教育体制的缺陷、严格的文理分家难以造就术语学人才也是其中的原因。此外,我国虽然有正式的名词工作机构,有计划、有领导地开展术语工作,但囿于名词机构的力量,只能勉强完成名词术语的审定工作,很少投入力量开展术语学理论的研究。再有,由于术语学学科定位在我国尚未明确,各科教单位均未将术语学研究列入工作计划,有相当数量的学科专家对术语学原理不够重视。因此,在术语工作上,在公布的术语中仍存在不少问题:相当数量的术语是对应的外文术语的文字翻译,而非根据定义重新定名;跨学科跨部门的交叉术语同一概念却多个名称,而各学科各部门常以“约定俗成”为由,自成一体,难以协调。总之,我国各个方面对术语学的认识是不足的,我们中国特色的术语学建设几近空白,这与我国的文化、经济大国地位是十分不相称的,因此在当前我国科技迅速发展、经济崛起之际,抓紧术语学建设,推动术语学的发展,逐步形成中国特色的术语学理论,在国际上占有一席之地,是我们奋斗的目标。
三、我国术语学建设面临的问题及对策
1.应有组织机构和人才的保证
由以上可知我国术语学理论研究比较落后,为解决这一问题,必须有组织机构和人才上的保证。因此,目前迫切需要完成三项任务。
(1)建立相应的组织机构
由于术语学涉及多个学科,这一特性要求研究人员有较为综合的学科背景,因而研究工作的难度比较大。此外,各学科均没有正式地把术语学作为自己的研究对象,因而容易忽略这一学科的客观存在,不利于深入研究下去。因此,为推动术语学研究工作,创建中国术语学派,首先应当建立一个专业性的研究机构。
目前,在我国,全国科技名词委是这一领域的专职机构,但由于其主要工作是名词审定的组织、协调、统一、编辑加工、公布出版等工作,不能投入更多的力量用于术语学研究,因此,我们全国科技名词委将同国家语委、社科院语言所和黑龙江大学、北京大学等共同发起和组建术语学方面研究机构,以专门从事术语学方面的研究。这一机构应当具备两方面的职能,一是独立地、深入地研究术语学的基本理论,二是引导并发挥社会各方面人士的积极性,共同开展术语学研究工作,以推进我国术语学建设工作。
黑龙江大学是一所历史悠久,师资力量雄厚的综合性大学,很早以前就成立了辞书研究所,近几年在术语学研究领域进行了很多有益的探索,包括培养术语学研究方向的博士生,介绍国际上的术语学理论,以及研究语言规范化问题等,为我国术语学研究做出了贡献。特别是黑龙江大学校领导十分重视这项研究工作,拨出专项经费和人力、物力开展这项工作。因此,在目前来说,黑龙江大学具备合作开展术语学研究的条件,全国科技名词委和黑龙江大学拟合作先期成立一个术语学研究所,以共同开展术语学研究工作。
(2)加强术语学的理论研究工作
我国术语学理论的落后也表现在术语学专著、论文的贫乏上。据我们在北京图书馆查询检索,有关研究、介绍术语学的书籍微乎其微,检索到的有关著作仅有6册,其中只有4本专著,而且有3本是翻译国外学者的著作(《应用术语学》(加)迪毕克、《术语学概论》(加)隆多、《现代术语学与辞书编纂》),中国学者仅有冯志伟先生《现代术语学引论》一书。仅从文献检索这一侧面,即可反映出我国术语学研究工作的现状。
如何推进我国的术语学研究有多种方式,其中,从引进、研究国际上主要术语学派理论做起也许是一种有效的途径和方法。比如近期将出版的郑述谱教授所著的《俄罗斯当代术语学》就是一例。在借鉴国外术语学研究工作经验的基础上,可以进一步研究具有汉语特点的术语学现象,探索其发生、发展规律,以建立汉语术语学体系。研究工作可以采取日常性研究和专题研究两种形式。日常性研究是指对于术语学普遍性理论进行长期研究和探讨,专题研究是指确定一些研究课题,向有关部门申请立项,重点解决一些关键课题。这项工作希望各方面有关专家积极参与,为创建汉语术语学作出自己的贡献。
(3)培养术语学专门人才
人才培养是学科建设的根本。全国科技名词委在组织术语学代表团访问欧洲之后,提出“努力谋求在大学设置系统的术语学课程,并探讨开办术语学远程教育网络体系”的想法。为落实这一工作思路,我们希望国内有条件的大专院校予以大力支持,在学校内相关专业(特别是理工科)开设术语学公共课,提高学生在术语规范化上的素养。此外,还可以招收培养硕士以至博士学位的研究生,培养高级的专门人才以形成术语学学科建设的中坚力量,他们如同“火种”,不断发展,术语工作的队伍就会逐渐扩大。同时,我们还要在广大科技人员、编辑人员中进一步普及术语学知识,使术语学研究工作在普及中获得提高。
2.正确认识和处理术语学的学科定位问题
目前,在我国的学科分类(国家标准)中还没有术语学这个学科。要想使术语学在我国成为一个独立的学科,还要做大量的工作,还有较长的路要走。术语学的学科定位问题,是一个较复杂的理论问题,也是一个非常实际的研究课题。从国际上看,产生于20世纪30年代的术语学至今已发展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
术语学研究的内容是人类语言在专业领域中应用的现象,因而术语学与语言学有着天然的、紧密的、合乎逻辑的联系。传统的语言学科包括语义学、词典学、词汇学等内容,这些内容构成普通语言学的学科体系,然而,如不作适当修改,则不能应用到专业语言上去。为了解决专业语言的问题,还必须要考虑其他学科,例如逻辑学、分类学、本体科学、信息科学等。这样,普通语言学的一些基本理论与上述一些学科交叉融合,形成了一门新的学科。
目前,我国的科学名词规范化工作已形成相当规模,并已取得相当大的成果。同时,也取得难能可贵的经验,需要将其上升为理性认识,即毛泽东同志在《实践论》中提出的唯物主义哲学观点,从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也就是说我们工作目前已达到这样一个重要关键时刻,必须要实现这样一个飞跃。从理性认识再回到感性认识是一个更大的飞跃,也就是说在理论指导下,我们的工作会完成得更好。我们期待着在全国各有关方面专家的共同努力下,形成我国的汉语术语学派,建立中国特色的汉语术语学,用以指导我国科技名词规范化工作,使我们的工作取得更大的成就。
3.加强文理学科融合,共同开展术语学研究
由于术语主要是应用在科技领域中,因而有大批自然科学和工程技术方面的专家参加了术语工作,但这还远远不够,术语工作还十分需要语言学理论的指导,需要语言学家直接参与到术语定名工作之中去。随着人类社会和科学技术的发展,自然科学与工程技术和社会科学之间交叉融合的特点越来越显著。中央最近提出的科学发展观也提出实现经济社会的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的基本要求,对文理科相互融合、共同开展研究工作指出了方向。尤其是术语学研究工作,语言学是术语学的重要基础,术语学中的很多问题、很多研究内容,都涉及到语言学问题。比如,在确定引进术语的定名时,是采用音译还是意译问题,其中应当有个标准,有个界限,这本身即是语言学中的重要问题;再比如,汉语术语的构词形式必须符合汉语言的构词规律等等。在这次会议之前,有的语言学界专家也提出过是否成立一个语言学协调委员会,从语言学角度对名词委公布的术语进行一些协调工作,这是一个很好的建议,也从一个方面说明了语言学家参加术语工作的重要意义。在术语学理论研究工作中,这一意义更加明显,语言学家的作用也更加重要,因此我们借此机会呼吁国内热心的语言学家积极参与术语学的研究工作。
四、开展术语学研究要做扎扎实实的工作
我们感到术语学理论建设应当从基础工作做起,采取循序渐进的方式,开展一系列扎扎实实的工作。
1.向国内学术界介绍国外术语学理论研究的成果
如前所述,当前国际上取得较大成果的学派为俄罗斯学派、德国—奥地利学派、加拿大—魁北克学派和捷克—斯落伐克学派,但是,我们目前对他们这些学派的理论研究还十分不充分、不完整。我们可以针对这些学派的研究工作,分别申报一些研究课题,逐一进行较为深入的研究,找出其中带有普遍规律性的内容加以借鉴。
2.整理国内现有的研究成果
全国科技名词委成立之初即出版了内部刊物《自然科学术语研究》,后来成为国内外公开发行的刊物《科技术语研究》,其中积累了不少专家学者们关于术语学方面的论文,此外,国内相关刊物(例如《术语标准化与信息技术》),以及有关专著和论文集,我们可以对其进行分类研究,通过这一工作,可以整理出汉语术语学的学科框架和基本内容,并以此作为研究工作的基础,确定一些研究课题,以开展研究工作。
3.在学校开设公共课程和培养较高层次的研究人员
通过与高等院校的合作,开设术语学的公共课程,聘请国内外专家到高校讲学,通过教学活动,以教学相长的形式使术语学研究越来越深入。另外,目前,我国还没有术语学专业的专才。所有参加术语工作的专家都是“半道出家”,掌握的术语学知识不系统。要想对此取得突破,应争取教育部和有关高校的支持,以培养研究生的形式开展研究工作,并通过这一形式,利用各方面术语专家的特长,培养较高层次的专才,培养的人才,可以到全国科技名词委专门从事术语学理论的研究和组织工作,也可以到有关学术研究机构工作或高校执教,以增强全国范围内术语学研究队伍的规模和水平。除上述措施外,还可以开办术语学短期培训班,培训对象包括科技出版行业的编辑人员以及青年科技工作者等,通过这一形式,也可以从实践工作里发现的问题中,抽象出一些术语学模型加以研究。
4.向有关部门申请课题,以取得支持
为了更好地开展这项研究工作,可以联合开展这项工作的研究机构,向有关部门申请立项,以取得经费上的支持。
5.通过聘请客座研究员的形式开展研究活动
在成立专门研究机构,并取得有关部门立项支持之后,可以在研究机构统一组织下,聘请对术语学有造诣的专家,分课题进行理论研究与探讨工作,每一课题的研究成果都可成为汉语术语学的一个组成部分,并可应用到学校的术语学人才的培养上。
6.召开国内外术语学研讨会以推进术语学理论建设
在术语学研究活动过程中,可以定期或不定期地召开国内学术研讨会,交流学术研究成果,提高研究工作水平,并扩大术语学研究工作在我国学术界的影响。保持和扩大与国际术语学界的联系,在时机成熟的情况下,承办或召开国际术语学学术研讨会,促进汉语术语学研究工作的深入发展。
以上是对如何加强我国术语学建设、推动术语学发展的一些思考,远远谈不上系统和完善,只是希望以此作为抛砖引玉,希望与会专家各抒高见,共同探讨中国术语学理论建设问题。此项工作是一项长期和艰苦的工作,不能寄希望一朝一夕实现,希望这项工作能引起国内学术界和有关方面的高度重视,以及得到广大专家、学者和国家有关部门的大力支持,共同为建立中国特色的汉语术语学作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