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科技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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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审定公布的《物理学名词(基础物理学部分)》

赵凯华;喀兴林   

  1. (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
  • 出版日期:1991-12-15 发布日期:1991-12-15

The “Terms of Physics(Foundational Physics)” Examined and Approved

Zhao Kaihua, Ka Xinglin   

  • Online:1991-12-15 Published:1991-12-15

摘要: 全国自然科学名词审定委员会审定公布的《物理学名词(基础物理学部分)》[1]已经问世,这是物理学界的一件大事。今后,我们要在写作、著述和讲课中统一使用国家审定的名词。
这次审定公布的名词是第一批,是基础物理学名词部分,按通类,力学、振动和波,热学,电学,光学,近代物理学,测量与误差七类排列,共2491条词。每一名词都附有与之相应的英文词,有的名词加有注译,书后还附有英汉和汉英名词索引。今后还将审定和公布各分支学科的专用名词。
我国物理学界对于汉文物理学名词的审定和规范化,一向是非常重视的[2]。据考,最早的一本《物理学语汇》成书于1908年(清光绪34年),所集词条不足一千。1920年出过一本《物理学名词第一次审查本》,1931年萨本栋先生编纂了《物理学名词汇》,录词已达四千余条。1932年中国物理学会刚一成立,在其所设的三个委员会中就有“物理学名词委员会”。从那时起,名词工作一直在抓紧进行。建国伊始,1950年政务院即成立了“学术名词统一委员会”,以开展自然科学名词的审定工作。中国物理学会推荐了王竹溪、王淦昌、方嗣、孙念台、陆学善、葛庭燧、扬肇等七人组成“物理学名词审查小组”参加这项工作。小组经过一年的紧张工作,在前人成果的基础上,审订并正式公布了9696条名词,这就是《物理学名词》[3]一书。此书奠定了汉文物理名词术语的基础。建国以来我国书籍、文献所用名词一直以此为蓝本,直到现在。
继《物理学名词》一书之后,中国物理学会又组织审订了6000余条新的名词,出版了《物理学名词补编》[4]一书。接着,又在这两本书的基础上进行增订工作,并将增订的新名词与上两书合编为《英汉物理学词汇》[5]一书,收入物理学名词22000条。此书至今已重印四版,发行十三万六千余册。这就是我们至今沿用的重要参考书。在1966年以后的十年动乱时期,物理学名词的审定工作也未中断,《补编》和《词汇》两书就是分别在1970和1975年出版的。1978年物理学名词委员会正式恢复工作后,在王竹溪先生的主持下,又先后审定了增补的物理学名词约一千条,发表在《物理》杂志上。
1985年4月,经国务院批准,正式成立了“全国自然科学名词审定委员会”,以全国开展各学科的名词术语审定工作。此委员会下属“物理学名词审定委员会”以中国物理学会的“名词委员会”为主体组成,赵凯华任主任委员。尽管我国物理学名词工作有着较好的基础,物理学名词委员会仍用了三年的时间,在已有成果的基础上对基础物理学部分的名词作了认真的审订。在这次审订工作中广泛征求了社会各界的意见,进行多次认真的讨论,除结合多年使用情况对现有名词作一些适当的调整外,这次还在同数学、力学等相关学科的名词尽可能协调统一方面作了不少努力。此外,对于外国人名的译名也在多方面考虑和多学科协调的基础上作了较大的调整。
下面,结合我们的体会,对这次国家审订公布的《物理学名词》的内容,特别是与文献[5]相比所作的改动作一介绍。
一、审定的原则
在“全国自然科学名词审订条例”中规定的定名原则,有“科学性、系统性和通俗性”,“既考虑中文构词的特殊性和习惯,又要便于交流”,“对已约定俗成的名词术语,一般不在强行改动”[6]
在物理学名词的审订工作中,前辈学者几十年来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形成了自己的订名原则”[7],其精神与“全国自然科学名词审订条例”是完全一致的。但这次审定工作对统一的要求比历次都高,从而难度也最大。我们考虑到这次审订工作是各学科在全国委员会领导下的一次统一行动,其影响是深远的。对一些历史上长期遗留下来的问题,如定名不当、学科之间不统一等,这几乎是唯一的一次解决的机会,我们必须既慎重又果断地处理。这次我们结合多年使用情况,对那些虽通行已久但不很恰当的名词作了改动,对同一概念有多个名词并行的情况,尽可能确定其中一个,以便统一。但是,考虑到各种复杂情况,又适当地留有余地。在公布的名词中,有的注有“又称…”,表示后者仍可使用,但推荐前者;有的注有“曾用名…”,则表示这曾用名今后不再使用。这种几个订名并存的情况是不宜过多的。
下面结合一些具体例子对我们的定名原则作些说明。
1.在《物理学名词审订条例》中规定,“订名(译名)力求准确、简明,照顾汉语词汇顾名思义的特点,尽量做到科学性和通俗性的统一”。这次订名中遇到的难点之一是对potential一词的处理。此词涉及许多学科,过去一直是“势”和“位”长期并存的。从科学性上讲,问题都不大,只是两者相比,后者含义稍窄,概念上有囿于重力场之嫌。二者择一,我们取了前者。又如,neutral equilibrium曾作“随遇平衡”。这对描述物体在重力场作用下的平衡是恰当的,可是现在此词在物理学中已具有更广泛的含义,故这次订为“中性平衡”,但在力学中仍保留狭义的“随遇平衡”这个词。再如,steady一词过去在物理学界常作“稳恒”,力学界则作“定常”。“恒”字尚可,“稳”字则与stable混淆,故这次将steady订为“恒定”或“定常”。statically indeterminate problem一词一直被生硬地译作“静不定问题”。其实这里各处受力的大小是“定”的,不是“不定”的,只是单用静力学的方法定不出来,故改称“超静定问题”。transient一词,过去有“暂态”和“瞬态”之争。实际上transient是相对于“定态”而言的一种状态或过程,本身不一定很短,故这次我们选了前者。此外,在不少电工学的书籍中diffraction一词至今称做“绕射”而不用物理学的定名“衍射”。从科学性上讲,“绕”字只描写了波遇到障碍时转弯的现象,而“衍”字却能刻划出惠更斯子波派生繁衍之状。evanescent wave是一种随空间距离而不是随时间衰减的波动,曾用名“倏逝波”、“衰逝波”皆不妥,我们借植物学中“隐失叶脉”的说法,将它定为“隐失波”。
现在谈谈“质量(mass)”、“重力(gravity)”和“重量(weight)”三个词的问题。在物理学中“重力”和“重量”基本上是同义语,也许后者较为定量化。“质量”和“重量”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后者指质量为m的物体在重力场中所受的力为mg,它们有不同的量纲和不同的测量方法。以上各点在物理教学中从初中起就是明确的,本来不是问题。当前的问题出在单位的名称上。在日常的生活和贸易中,人们只有“重量”而没有“质量”的概念,可是所有的单位却是物理学中“质量”的单位,如“千克”等。过去有个“工程单位制”,在其中“力”是基本量,它的单位是“千克力(kgf)”。以前在工程上不严格,常常就称作“千克(kg)”。那时我们可以说,日常生活中所说的“千克重”用的是工程单位的简称。自从1986年7月1日起我国的《计量法》生效,“工程单位制”成为非法的了,怎样对待日常生活中用“质量”的单位去称“重量”的习惯势力,就成了难题。在国务院颁布的《关于在我国统一实行法定计量单位的命令》中,3-1.1项的备注里引注了法定计量单位的注:“人民生活和贸易中,质量习惯称为重量。”并建议物理学界不要再把“重量”一词作“重力”的同义语使用,先把它回避掉,然后逐渐让它和“质量”的概念混同起来,而现在物理学中称作“重量”的地方统一称作“重力”。我们认为这一方案是不可取的,因为“重”字本身就包含了“gravity”的意思。譬如,通常我们说:“失重是失去了重力或重量,而不是失去了质量。”若采用上述方案,我们就得说:“失重是失去了重力而没失去重量。”这岂不乱了套!看来还得采取另外的变通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2.制订科学名词时,专用性和通俗性的关系要处理得当。因为科学概念往往不同于日常用语,有其本身的特定含义,太俗的字或多义字会引起混淆。特别是随着科学的发展,复合词愈来愈多,而且愈来愈长,这就要求词汇有较好的并缩性。例如“矢量”与“向量”相比,有更好的并缩性,可由之组成“基矢”、“径矢”、“态矢”等一系列缩并词。这方面失败的教训要属luminescence的现名“发光”。固然这确是外文古字的原意,但它在物理上已有了很强的专用性,专指荧光、磷光等一类特定的现象。由于中文“发光”一词太普通,致使“发光强度”、“热发光”、“辐射发光”等许多词汇的意义含混不清。顺便说起,是否在物理学名词中适当动用生僻字或字的古意,社会上是有争议的。在西方创造科学术语时,常常不惜动用古希腊和拉丁文中的词根或前缀来表达某个词的不寻常含义,古汉语言简意赅的特点,实可收“异曲同工”之妙。在现行的数理名词中不少含有古字古意的词汇,如“函数”、“共轭”、“阻尼”、“弛豫”、“轫致辐射”等,已为大家所接受。也有不成功的,如大家爱用“有心力场”,而不用“辏力场”,爱用“应力”而不用“胁强”。在这个问题上,怎样才算分寸掌握得适度,要由较长期的实践来回答。
3.除涉及外国人名、地名和商标者外,订名原则上不用音译。因为汉文不是拼音文字,汉语发音也与外语差别较大,如果音译词太多,就会出现在科技文献中用汉语发音读外文词的滑稽局面,这将对汉语造成极大的破坏。当前日语中音译的科技(甚至日常生活中)外来语太多,很多人认为这种作法是不足取的。据了解,在很多发展中国家里存在着难用本国母语进行科技教学和科学普及教育的问题,就是因为没有建立一套符合本国母语习惯的科技术语体系。感谢物理学界的几代老前辈们为我们树立了不音译的传统,我国不存在这个问题。所以,物理学名词审定委员会一贯坚持尽量不音译的原则。
当然,绝对不用音译是不可能的,“夸克”就是例子。也有少数词能做到音意兼顾,如servo译作“伺服”,或音意参半,如invar译作“殷钢”。虽然这只能偶而为之,我们仍应努力去做。七十年代有一段时间里人们把charm quark译作“魅夸克”。charm一词有“魔力”或“娇媚”之意,也可作“美好”解。“魅”字只含前两种意思,但不能释作“美好”,它将引起不正确的联想。最后是由王竹溪先生建议的,订名“粲夸克”,取《诗经·唐风·绸缪》“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句中“粲”字是“美物”之意。不但语意确切,且“粲”与charm发音近似,实为难得的好例子。
近年来科技术语中出现愈来愈多的首字母并缩词(acronym),为它们作简短的意译是十分困难的。成功的例子有laser(=light amplification by stimulated emission of radiation),但也几经周折,前后出现过“激射光辐射放大”、“光受激辐射放大”、“光量子放大”、“受激发射光”、“莱塞”等十余种译名,最后才订名为“激光”,为大家普遍接受。而squid(=superconducting quantum interference device)一词现在还只能译作“超导量子干涉器件”这个由八个汉字组成的长名,有待集思广议,予以改进。
外国人名、地名等专有名词是不宜意译的,但在英语物理名词中有些借自其它语种的词汇,常被人们误认作专有名词而音译过来,这是应该纠正的。schlieren源于德文(故首母有时大写),应作“纹影仪”,而不应音译。moire fringe一词中moire源于法文,意思是“轧波纹于丝绸”,故全词应作“叠栅条纹”,而不可将moire音译成“莫尔”或“莫阿”。
4.订名时原则上不造新汉字。因为现代汉语的发展趋势是用两个或更多汉字组成词汇,而不是创造出更多的新汉字。在制订物理学名词的历史中曾造过一批新汉字,特别是计量单位,然而流传下来的只有两个:“熵”与“焓”。偏旁从“火”,表示它们是热力学函数,“商”表示entropy定义为“热量与温度之商”,“含”表示enthalpy是“热的含量”。我们对造新汉字的态度是:到此为止,下不为例。
二、几个较大的变动
上面我们结合审订原则的解释举了些一般的例子,它们并非都是这次公布的《物理学名词(基础物理学部分)》中所作改动的说明。此外,尚有一批通用已久的名词,这次定名时作了变动,现分别说明如下。
1.英文kinetics一词,在早年是kinematics和dynamics的统称,而mechanics又是kinetics和statics的统称。不过近年来除kinetic energy(动能)一词外,kinetics一词在力学中已很少使用。kinetic theory of gases一词,原称“气体分子运动论”,这次经力学名词委员会建议,定名为“气体动理论”。作为从微观运动的机理来研究宏观规律的理论来说,这定名是很恰当的。从而,physicsl kinetics应相应称为“物理动理学”。
2.英文virial一词,原称“维里”,有“维里系数”、“维里定理”等词。“维里”是英文的音译,易被误认为人名。此词所表达的物理概念是质点系中各质点的位矢与所受力的标积的时间平均之和乘以-1/2,即:。据此,将“维里”一词改为“均位力积”,简称“位力”,既与原名读音相近,又符合“望文生义”的汉字特点。
3.英文uncertainty relation一词原称“测不准关系”,易引起与“测量”有某种关系的误解。这概念德文称Unbestimmtheitrelation,法文称relation d’incertitude,俄文称соотнощение неопредедěниости,均无“测”的意思。这次将它定名为“不确定度关系”,以正确反映此概念的含义。西德著名物理学家S.Flugge称此为Unscharferelation[3](不集中关系),似更能反映此概念的本质。但由于流传不广,变动过大,未被采用。
4.订名是对每个概念确定一个词,有些外文词一词多义,汉文要分别订名。外文订名不当的,汉文不一定要直译,应尽量改正。例如,heat一词代表“热”、“热量”、“热学”三个概念,laser-词有“激光”与“激光器”两重含义。我们都分别给予订名。“压力”与“压强”,英文都是pressure,但它们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过去在我国中学的物理教学中一直是严格区分的,但工程界的有些文献中常习惯于混用。这次正式定名,重申它们是两个概念。
5.下面谈谈“性”和“度”的区别问题。“性”表示定性的性质,而“度”则表示定量的量度。二者有时对应同一个外文词,在其不同的组合中,我们根据含义,制订不同的汉文名,如“粘性力”与“粘度系数”、“不确定性原理”与“不确定度关系”,“相干性”与“相干度”,以及“螺旋性”与“螺旋度”等。
6.此外还有一些概念,为了统一,某些曾较广泛使用过的名称要取消或更改,现择其要者略举如下:
“常量”不称“恒量”,“径矢”不称“矢径”,“参考系”不称“参照系”,“系统”不称“体系”,“质点系”不称“质点组”,“旋进”不称“进动”,“互补原理”不称“并协原理”,“终极速度”不称“收尾速度”或“终端速度”。“相位”可简称“相”,但不称“位相”;“本体瞬心迹”、“空间瞬心迹”中的“瞬心迹”不称“极迹”。英文词bra、ket称“左矢”、“右矢”,不称“刁”、“刃”,等等。
三、向数学名词靠拢
在物理界有几个沿用已久的数学名词与数学界所用的不同,这次我们尽量向数学名词靠拢,但有几个词我们希望数学界向物理名词靠拢。
1.“几率”这一概念在数学中称为“概率”,这次物理学名词也改为“概率”。与此相应地,“最可几的”定名为“最概然的”。
2.“分立的”这一概念在数学中称为“离散的”;“期待值”在数学中称“期望值”,这次物理学名词定名时都照改。
3.量子力学中“表象理论”里“表象”一词,在数学中称“表示”,由于后者似乎更像个动词,这次在物理学中仍定名为“表象”。至于“群的表示”,仍遵从数学。但“不可约表示”在数学中称“既约表示”,英文为irreducible representation,因“既”字有“约化过了”的意思,与原义不合,这次定名仍为“不可约表示”。
4.“本征函数”、“本征值”等词,数学上称为“特征函数”、“特征值”。由于在数学中“特征”一词有较广的含义,我们仍用“本征”。
5.物理上和数学上都有很多以“子”字结尾的名词。例如,数学上有“因子”、“乘子”、“算子”、“交换子”等,物理上有“粒子”、“电子”、“声子”、“载流子”、“磁子”等。考虑到物理上的“子”常指具体的东西,最好不要再用它去过多地表示抽象的概念,故而在物理名词中“因子”尽可能称“因数”、“乘子”则称“乘数”,“算子”仍称“算符”,“交换子”称“对易式”,“传播子”称“传播函数”。
6.未能与数学取得一致的名词中,最重要的一个是“矢量”一词。此词在建国初期物理上称“向量”,数学上称“矢量”。当时物理学名词向数学靠拢,改为“矢量”。如前所述,“矢量”一词有其可并缩的优点,用它可以构成许多简练的复合词,而“向量”一词则无此可能。但遗憾的是,后来数学中反而将此词改称“向量”,沿用至今。我们希望数学名词定名时对此词作进一步的考虑。
四、关于“机械的”和“力学的”之争
力学界有人指出,mechanical在英文中是多义词,有“机械的”和“力学的”两重意思,汉文中没有与之完全对应的多义词。多年来使用的“机械运动”、“机械能”等词是不确切的,他们建议改称“力学运动”和“力学能”。哲学上的“机械唯物主义”是牛顿力学的世界观,似乎也应称作“力学唯物主义”。此外,汉文中“机械的”一词本身又是多义词,除与mechanical相应的一义外,还有“刻板”的含义。长期以来,力学蒙受“不白之冤”,总和“刻板(甚至“形而上学”)相联系。到本世纪六十年代,牛顿力学本身的决定论被KAM定理以及混沌理论所否定,牛顿力学的运动,就其最广泛的意义上说,是随机性的。因而在适当的时候应给“机械运动”等概念正名。
与此相反的意见认为,mechanics一词来源于希腊文mekhane,与machine(机械)一词同出一语源,因此mechanical一词对应于“机械的”,并无不妥。此外,现在有许多研究非机械运动的学科,也叫“力学”,如“热力学”、“电动力学”等,把“机械能”称作“力学能”将会引起混淆。
物理学名词委员会对以上建议进行了热烈的讨论,并广泛地征求了意见。最后采取了慎重态度,认为对这些沿用已久的名词,以不改动为妥。
五、关于“半字线”的使用
“X射线”、“u空间”、“α粒子”、“S矩阵”等,在外文字母和汉字之间不加半字线“-”。这一点早有规定[5],但目前仍有相当多的印刷品印成“X-射线”、“u-空间”、“α-粒子”,甚至“4-矢量”等,实无必要。故特此提出,以引起注意。只在用两个以上人名或地名为定律等命名时,在两个名字之间才要加半字线。例如,“杜隆—珀蒂定律”、“盖革—米勒计数管”等。但“盖—吕萨克定律”中的名字是一个人的,这复姓的外文原有半字线:J.L.Gay Lussac,汉译名里也保留。
六、关于人名的译法
人名、地名等专有名词的译法,是个比较复杂的问题。本着“名从主人”的原则去考证发音,并不总是那么容易,我国过去流传的译名中,有的是按地方方言的发音译(如按上海发音把-son译成“逊”);加之以各学科都有自己的习惯译法,我国新闻出版界也早规定了译名原则,统一起来非常困难。这次的定名,基本上是各方面协商妥协的结果。对每一学科来说,改变恐怕都比较大。
本来中国物理学会关于人名的译法有一套完整的原则,如-r译作“尔”,-l译作“耳”;ra译作“喇”,la译作“拉”等,考虑各学科间的协调,加以有些笔划太繁的字大家也不爱用,今后很难再完全坚持。
现将这次的主要改动叙述如下:
“喇”字一律改作“拉”,如“狄拉克”、“布拉格”、“拉曼”等,“费密”、“厄密”改作“费米”、“厄米”。d’Alembert,Hilbert和Liouvi11e从数学,作“达朗贝尔”、“希尔伯特”和“刘维尔”,不作“达朗伯”、“希耳伯”和“刘维”。但Hermite不采用数学上“埃尔米特”的译法,而作“厄米”。此外,Fortin作“福丁(气压计)”,不作“福廷”;Fick作“菲克”,不作“斐克”;Fizeau作“菲佐(实验)”,不作“斐索”;Kelvin作“开尔文”,不作“开耳芬”;Babinet作“巴比涅(补偿器)”,不作“巴俾涅”;Jacobi作“雅可比”,不作“雅科毕”;Euler作“欧拉”,不作“欧勒”;Geiger-Muller作“盖革—米勒(计数管)”,不作“盖革—弥勒”;Billet作“比耶(对切透镜)”,不作“比累”;Knudsen作“克努森(效应)”,不作“克努曾”;Loschmidt在“洛施密特”,不作“洛喜密脱”;Fowler作“福勒”,不作“否勒”;Franck和Frank皆作“弗兰克”,不作“夫兰克”;Franz作“弗兰兹”,不作“夫兰兹”;Poynting作“坡印亭(失量)”,不作“坡印廷”;Fraunhofer作“夫琅禾费”,不作“夫琅和费”,因“和”字会使人误解为两人。Jolly和Joly是两个人,前者作“约利(天平)”,后者作“焦利(二倍增频器)”。最后,译名中的“脱”和“忒”,今后都改为“特”,例如“能斯特(定理)”、“孔特(管)”、“奥斯特”、“斯特藩”等。用惯了的名词,突然改变,很不适应。书写时还好,老师上课最难改口。但是,我们应考虑到科学名词的统一,应从长远着想,而对于下一代,他们将从头学起,接受新方案是不会有很大困难的。只要在教科书中严格使用,坚持三十年必见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