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高等教育出版社每年出版一千多种科技类新教材,其中涉及“相对原子质量”、“相对分子质量”的图书超过200种。自从1986年的国家标准将原子量改为相对原子质量以来,编辑加工书稿时,将原子量改为相对原子质量就成为加工书稿的例行公事。大部分原稿还是使用原子量、分子量居多,有的是编者不清楚国标的规定;有的讲概念时遵照国标用相对原子质量,文中叙述却用原子量;有的认为用原子量比用相对原子质量好。编辑告知编者,改原子量为相对原子质量是国标的规定,不应使用非法定单位,书稿出版后,评奖等会大受影响,出版社也要受责罚,编者只好同意修改。现在高教社出版的图书全部使用相对原子质量、相对分子质量,但应该看到,相当多的科技工作者,并不认为相对原子质量方便、适用,相对原子质量在出版物上广泛采用是行政力量推广的结果。总结笔者多年的编辑出版体会,并征求多位相关学科编辑的意见,有以下想法与建议。
一、作为一个常用名词,相对原子质量字太多,不符合汉语习惯
汉语对外来名词的吸收主要通过音译造字词或意译造字词或两者相结合。音译多用于引进的、简单的物品命名,因为跨国界、地区的人员、信息交流的急剧增加,还有点崇洋的心理,音译有增多的趋势,如称新西兰产的猕猴桃为奇异果。比较复杂的名词多采用意译或意译与音译相结合的方式。有许多新造的物理学、化学用字,既符合汉语构词习惯又暗含其科学定义,可称精妙,如“熵”。分析新造词的使用情况,不难发现,一般民众感觉比较好的是,充分发挥汉语用字造新词的功能,所造新词字数简短,易读上口,但意义深远可进一步发挥,而不是将外文逐字翻译而成的绕口令。相对原子质量定义明确,但不像一个固定搭配、稳定的常用词。有许多与相对原子质量有关的派生词名称太长,过于繁琐。可以想像,给中学生讲“平均相对分子质量”时是不是教师烦,学生也烦,对于提高网络时代喜欢用代码的学生的兴趣是很不利的。
二、绝大多数西方教科书仍然使用原子量(atomic mass),中文不宜贸然禁止
绝大多数英文教科书仍然使用原子量,当然,西方国家不会用国家标准来规定教科书中用某一个名词。这也是中文原子量一词,屡禁不止的原因之一。由于中国的出版制度,各种出版物的编辑将原子量改为相对原子质量,但有多少教师在课堂上用相对原子质量,而不用原子量?既然IUPAC对是否用原子量存在激烈争论,我们也不必禁用原子量。
三、如国标立即弃用相对原子质量,将使国标缺乏连贯性
毕竟相对原子质量对应于ISO国际标准选定的relative atomic mass,从学术定义上更明确。自1986年国标采用相对原子质量以来,大学中学教材已全部使用相对原子质量,如现在弃用相对原子质量将会引起一定程度混乱。考虑国标在中国的权威性,基本名词不宜频繁更改。
四、现阶段可将原子量列为相对原子质量的可选名词
在不引起歧义的情况下,人们更愿意使用简称,如两词意义相同,人们也会倾向使用字数短的同义词。从字面上看,原子量不像是相对原子质量的标准简称,但可将其定义为与相对原子质量完全相同的含义。坚持用相对原子质量的理由,是强调其数字是相对值,但是稍有科学知识的人,均会理解这是相对值,不会和原子质量混淆。有许多科学名词其实质是相对值,为简便起见,命名时并不一定出现“相对”,如“化学位移”。原子量与原子质量一字之差,正好强调其中的相对含义,还包括其他的差异,如通常原子质量对应的是某种核素,而原子量对应于某种元素(可能含不同核素)。
将原子量作为相对原子质量的同义词,让广大科技工作者自己思考确定用哪个词合适,若干年后,进行词频分析,全国科学技术名词审定委员会可以像国家语言文字委员会处理中文同义词那样,推荐大多数人的选择结果。